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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耘

DAI YUN
戴耘

【专访】戴耘:农业社会的建筑要素与国际型都市文化的碰撞

2014-07-07 21:41:22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作者: 陈博

戴耘

导言:戴耘出生于古城西安,攀爬城墙是他儿时的乐趣,那城墙上一块块历经沧桑的古砖是他最为熟悉的记忆……工作后,偶然的一次机会,戴耘从办公室安装空调的师傅切割下来的一块墙体中找寻到灵感,饱受家庭艺术收藏熏陶的他由此沟通了曾经隐藏的记忆,开始了他延续至今的以青砖、红砖为媒材,传达其当下观念的艺术创造。在独立全新艺术媒材的同时,亦探索着此种材料所能达到的表现力的可能性,创作出《车》《罐头》《新物种》《静物》《造像》等系列作品,在历史传统与当代文化间建立起对话的渠道……在今年下半年,戴耘将陆续参加三个展览,为公众呈现其意欲传达的观念。

戴耘 《静物系列》  

雅昌艺术网:戴耘老师您好,我们得知您在今年的下半年,将陆续参加三个展览,最近的是在9月份,湖北的美术文献展,这次美术文献展的主题是什么,您又是如何理解这个主题的?

戴耘:在9月13号,我将参加湖北美术馆举办的美术文献展,策展人是冀少峰、付晓东等人,展览的主题是“再现代”。我所理解的“再现代”,是在我们都谈国际化、城市化、现代性、现代化时,策展人所着力探讨的有没有一个针对我们自己文化传承、我们自己国情的可能性,这种被再探讨的现代不完全等同于对西方建筑起来的现代艺术体系的探讨。我觉得,策展人应该是想通过这个展览,尝试对艺术家的作品进行再一次的挖掘和展现。

雅昌艺术网:在这次的美术文献展上,您将呈献给公众什么样的作品?

戴耘:我带去了两组《静物系列》中的作品。

戴耘 《静物系列》

雅昌艺术网:为什么要选择两组静物雕塑,而不是其他如《造像系列》、《新物种系列》?这两组静物是如何与展览的主题“再现代”发生关联的?

戴耘:这两组静物,我个人觉得比较符合“再现代”这个主题。“静物”所塑造的是从超市里可以买到的普通消费品,带有我们常说的大工业时代批量化生产的痕迹,我们无时不在享受着、使用着,享受着它们给我们带来的方便、快捷。但是,我觉得针对中国当下的情况,这种使用与享受可能有点过分的物质化、过分的受消费文化的影响,从而使人和物之间的关系、平衡被打破了。

可能这些“物件”,我们只会使用它、消费它,用完后就没有感觉了,其实这些物品和我们是共生的,从这个角度来讲,是我对这种现代性的一种质疑,而对自然经济的束缚和有节制表示了认同。刚好,“砖”这个材料本身也包含有农业文化的一种特质,用它塑造现代生活中的物品,我觉得这中间是存在着一个重新认识,一个再创造或者再现代的过程。

戴耘 《静物系列》

雅昌艺术网:这些静物里也包含着一些波普的精神,哪怕再寻常的消费品也是值得表现的。

戴耘:我创作的可口可乐瓶子就是在向安迪·沃霍尔致敬,但是又跟沃霍尔他们做的波普文化、流行文化不一样,他们采用丝网印,不断重复、复制的方式来强调艺术品的商业性,强调美国的商业文化。而今天我们在面对这种商业文化,在面对这种现代性的时候,是可以对它有一个自己的思考与考量的。

雅昌艺术网:那么您的思考是什么?

戴耘:西方国家经历了从初期的资本主义到现在的后资本主义,发展到现在,对他们来讲也是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困惑的阶段。我们现在在面对这个的时候,能不能对他的这种有利于社会的发展、有利于物质极大的丰富的好处有认同?同时又要对其中不好的比如过度消费、过度地消耗资源等方面有自己的认识?我们怎么样能够协调好其间的关系?这个可能是我们现在需要警惕的。

 

戴耘 《造像系列-埃及艳后》

雅昌艺术网:您要参加的第二个展览呢?

戴耘:第二个展览是顾承峰老师在南京策划的一个大型美术展览,南京国际美术展,是个群展。这个展览大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邀请展;另一部分针对的是更年轻的一些艺术家。这些年轻的艺术家要先提交他们的方案,然后再由策展人去选择。而参加邀请展这部分的艺术家我们则比较熟悉,像隋建国、祁志龙、李秀勤等。在这个展览上,会展出我的作品《昭陵六骏》以及《埃及艳后》。

雅昌艺术网:这两件作品同属你最新的创作系列——《造像系列》。

戴耘:嗯,这两件作品是我现在正在进行的创作方向,但是这个作品已经做了几年了。因为这个作品系列工作量比较大,我现在只做了十来件,这些作品每完成一件都很费时、费工。

戴耘 《造像系列-北周菩萨像》

雅昌艺术网:为何会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去“塑造”这些造像?

戴耘:我就是想能够从一个更大的视角来看待这个问题,因为现在流散在西方国家的文物很多,我不了解这背后的具体数字,但这个数字肯定是非常惊人的。国内的像发生在前年的圆明园兽首事件,以及最近的皿方罍洽购;国外包括前一段时间,我记得好像是美国归还柬埔寨两个吴哥时期的造像,以及伊拉克战争中丢失的文物是怎样追回来的……这是一个关系到整个人类文化学、博物馆学的话题,已经超越了文物本身,而且不仅仅是中国人才面临的问题。

雅昌艺术网:在西方殖民时期,中国以及大多数的所谓第三世界国家的文物都存在着文物流失的现象,即便是在现在,因为利益的驱动,这种现象也并未因为人们的自觉意识而减少,您在面对这一问题时有怎样的感想?

戴耘 《造像系列-唐菩萨》

戴耘:我也不是说要作为一个简单的民粹主义者或者是民族主义者来提出这个问题,可能对我个人来讲的确是一个很复杂的体会,当我在吉美博物馆、大英博物馆看到中国的文物,它们质量的精美和保存的完整的确让我非常震撼。

因为我在西安那个城市长大,从小就喜欢关注这些文物,全国各地的博物馆我都尽可能的去看。当我在国外看到那些中国的文物保存之完好、质量之精美时,你要说我一点情绪没有也不真实。但那一刻的情绪很纠结,这明明这是中国的东西,现在却在欧洲来收藏展出。而且你也知道这个东西就是在八国联军或者更晚的动荡时期被掠夺、或者是连蒙带偏被买走的,在特定的年代流失出去的,你会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因为你也很清楚,当初如果这个东西留在了国内,可能会有更糟糕的命运。

戴耘 《昭陵六骏-飒露紫》

雅昌艺术网:一种命运的无奈,又有一点退而求其次的“侥幸”在里边。

戴耘:特别复杂,我个人觉得面对这样的现实,有些可以尽量通过现代法律的方式索要回来;如果有一些是人家当时收藏的,而不是通过掠夺的方式获取,可以希望他们能够以国际法的角度认同这个文物的归属权是中国的,只是在他那儿长期陈列展出,这也是一种比较理智的、合乎真正国际惯例的一种方式。

我不太赞成现在比较有钱国人,花费巨额把某件文物完全买回来。因为这个东西从文物角度来讲可能具有学术性却并不值这个价钱,对方利用你的“爱国”心态通过拍卖或是其他途径花高价卖给你。另外,你越是花高价钱购买,反而会助长这种掠夺和底下的走私更加猖獗,某种程度上也给他们当年的掠夺贴上合法的标签——因为它可以上拍,你愿意用高价去买,就承认了这个行为是合法的,这里边还有很多问题是需要继续探讨的。

 

戴耘 《沙发》

雅昌艺术网:第三个展览呢,是您的个展吗?

戴耘:不是个展,确切的讲是两个人的展览,

雅昌艺术网:什么机缘下有的这个展览计划?

戴耘:这个展览不是我提出的,是上海雕塑艺术中心策划的,因为我之前在他们那儿展出过一件作品,《车系列》的一件,后来我也在那儿陆续参加了一些其他的展览,这让我们形成了长期的合作关系。

前年我还参加了国际雕塑展,黄笃老师策划的,他们当时知道了一位美国的雕塑家也用砖做作品,我的作品也是用砖做的,就想把我们两个人同样用砖、显然文化背景不一样、牵涉角度不一样、艺术的观念表达都不尽相同的作品做一个对应。

那位雕塑家我在网上查了,来自美国,他那个红砖做的砖墙上有小孩在上边玩儿,在我看来有一种乡村民谣的感觉,他自己也说面对这些作品让人感觉有一种家庭的温暖和温馨。我这个作品则不太一样,也许对于美国人来讲,并不存在我们现在面对的对应关系,我们处于一种发展中过程,我们要寻找一种新的突破和可能性,对他们来说这个问题则不存在,因为美国就是世界第一,它们需要感受特别朴素的、温馨的民谣式作品。

戴耘 《新物种系列-巡航》

雅昌艺术网:您会带去哪些作品做一对比?

戴耘:因为不是主题特别强的展览,所以有可能是把我手边相对能够集中的作品整体拿过去。

雅昌艺术网:那么在您心里,你希望是哪一类作品与其产生呼应?

戴耘:我觉得我的这几个系列作品都挺有必要的,比如《新物种系列》,是当时我关注的一些基因、克隆技术对物种的挑战,其实也是那些新科技对伦理道德的一种挑战,这些科技在当时对我们来讲也是感受很刺激、很强烈的。

还有我的《车系列》,奔驰、宝马我都做过,这些东西可能对欧洲人来讲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对中国人来讲,十几年前就是这样子,可能大家一提到大奔、宝马就是财富的象征,是地位的象征。车本身是一个工业产品,我觉得我用“砖”这样的材料和这种特定的物件的结合就有它的冲突、交融。

包括我刚才说的《静物系列》,对他们来讲不是问题,对我们来讲就是一个问题,尤其是谈到后来的博物馆学问题,对他们来讲,可能没有深切的切肤之痛,他们作为当年的入侵者,把这些东西从印度、埃及、中国运到了欧洲、美国,实际上是在享受这种成功,当然他们也给这些文物较好的保存。但是对我们来讲,内心却是很复杂的。

我希望上海这个展览能够成型,也很期待这种很有意思的对比。

雅昌艺术网:也预祝您展览顺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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